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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说好的没有别人呢?”

    沈言礼那么大一个人呢!这叫没有别人吗?!

    盛蔷脱了外面罩着的衣服,“我礼服湿掉了……回去再给你解释。”

    应桃动作顿顿地将自己带来的那套裙子展开,目光触及到盛蔷刚刚脱下来的那件黑色夹克上,脑海里倏地电光一闪。

    就像是春天的雨洒在半松土壤里的种子上那般,骤然开明。

    她总算明白过来了点什么。

    只不过盛蔷打断了她的冥思苦想,“裙子呢,给我。”

    应桃低头看了眼,话题也随着来到了裙子上,“啊!既然是礼服,我带的裙子好像不太行――”

    她来的匆忙,压根不知道盛蔷需要的是礼服。

    再者,就是知道了,她也不能变戏法似的变出来那么一套。

    她的裙子都是少女清新风的日常连衣裙,大多数还缀了点可爱的花瓣。

    “等等,沈言礼不是也给了个袋子过来,看看看看!”

    盛蔷想着快到时间,随便穿件也没事,总比湿的好,奈何应桃动作够迅速,直接将衣服从袋子里掏出来,展开给她看,随即还目光一亮,“哇!”

    只不过顾及着外间有人,应桃到底也没敢太过于放肆,连忙捂住嘴。

    沈言礼让人送来的是一件旗袍,略作了改良,丝绸制的质地,衣襟处点了绣,盘扣顺延着身体的曲线而落。

    颜色是清雅的月牙白,在更衣室略显黯淡的白炽灯照耀下,暗光浮影。

    倒是和她之前的那件礼服不约而同地对应上了。

    “就这件吧,怪好看的,总比可爱连衣裙好。”应桃说着反倒变成了催促她的那一个,“你快换你快换!”

    盛蔷无奈笑笑,伸手从应桃手里接了过来,准备换上。

    “蔷妹,我帮你弄扣子。”

    “呀,你再转过去点儿。”

    “唉对对对,就是这样嘛!”

    随着应桃高低声语的叠叠而来,空气里凭白染上栀子花香,愈发浓郁,随着隔间内里的动作缓缓发散着,默默蔓延开来。

    盛蔷没说话,反倒是充斥着每一个角落,那样的暖然幽幽地秉着,全是她身上的味道。

    沈言礼长腿闲散地搁着,双手插在兜里,往后靠在桌沿。

    他略略低着头,也没再说话,只是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动静。

    衣服更换的速度很快,不一会儿门就被倏然打开。

    盛蔷略略勾起自己面颊两侧的碎发,往耳后别了别。

    她站出来,迎上沈言礼看过来的视线,“那个……谢谢你的衣服啊。”

    应桃紧跟在盛蔷身后,听完这句话后,猛地一抬眼――

    就看见沈言礼朝着盛蔷点了点下巴。

    唉……

    不愧是她的男神!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动作被他做得又内敛又嚣张!

    应桃控制着自己差点被帅飞的心绪,催促两人,“你们俩快去礼堂那边吧。”

    盛蔷本来都抬腿朝着外面走了,抬眼回头,“啊,你不跟着去吗?”

    主要是之前应桃非说要给她拍纪念照,念叨了很久来着。

    应桃摆摆手,“我等会儿再去,不然你留在这儿的衣服怎么办啊,我刚看了,这边有寄存柜,我帮你把衣服寄存好就过去。”

    盛蔷衣服全在这儿了,原本她自己换还有时间放回后台那边的储物间,眼下她忙着赶去礼堂,总不能让沈言礼帮忙收拾吧。
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应桃就是这么想的。

    她很多时候都马虎,大事小事却不含糊。

    “好了,你们俩走吧,我又不是不去,你的演讲要紧。”应桃说着,嘿嘿了两声。

    盛蔷拿她没办法,但又觉得窝心,“好,那你待会儿赶过来,我等着你给我拍照。”

    只不过说完,她复又看向沈言礼,语气着询问,“你去礼堂吗?”

    也不怪盛蔷有疑惑,她今天偶遇沈言礼的时间点和礼堂那边又不一样。

    如若是早就开始看了,也不会踱步踱到这边来。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沈言礼没给她多余的时间思索,直接应下。

    他朝着她走过来,“肖叙在那边。”

    ---

    肖叙不知晓自己的大名还能从沈言礼的嘴里那么完整地吐露出来,还是在正常无比的语境下。

    他和程也望沉溺于表彰会里,是实打实的沉浸者,早先六点半的时候,两人就盘踞在了位置上,稳稳当当。

    反正就是来凑一热闹,顺便再和周围的学生打成一团,中途的档口把个妹,亦或者是泡个妞,都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可是也有失策的时候。

    别的不说,今天舞蹈学院和音乐学院的表演看起来还行,但着实没劲儿。

    虽说这两个学院美女也多,但京淮更正点的妞儿他们都看过了,其他的确实让人兴致缺缺。

    程也望一开始就占了四个人的座儿,眼下都快结束了,也没觑见沈言礼的影子,朝着肖叙说,“不过沈言礼真没来啊。”

    “鬼知道呢,就一少爷,你管他呢。”肖叙懒懒地打了个哈欠,“等等,我是不是忽略了点什么?”

    程也望:“什么?”

    肖叙四处张望了下,“叶京寒呢?刚刚接了个电话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程也望:“不知道,大概上厕所去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上厕所要这么久――掉坑了?”他话音刚落,叶京寒那张凛然的脸倏然出现在面前,肖叙猝不及防被惊到,“卧槽,真是说曹操,曹操到!”

    叶京寒找准自己的位置坐下,“你们说谁?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谁啊,说你去厕所去这么久。”肖叙打趣了下,“我们老叶该不会是肾不行吧?”

    叶京寒没回应这个话题,只是说道,“我帮人跑腿,去了趟朋友在的社团。”

    肖叙不屑地“切”了声,“这人谁啊,太没品了吧,看个表彰会都要把你拖出去?”

    叶京寒听了以后,视线直直地射过来,“是沈言礼。”

    肖叙:………

    肖叙:“你当我没说。”

    靠后的位置这么热闹,靠前濒临舞台的地方却是略显安静,就算是有讨论声,也都是些微小的音量。

    这里聚集的都是之前表演的人,亦或者是各个学院的代表,大家的座位被安排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“等会儿就是盛蔷了吧,我怎么没看见她人呢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啊,我刚刚从后台那边过来,也没看到,不会是没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有可能只是去换衣服?”

    “换衣服换这么久啊……”

    女生听到旁边人的小声讨论,捏了捏陈念的肩膀,“唉,念念,我们之前不是看到盛蔷了吗,她不是来了吗。”

    陈念还是之前的神色,不过这回她表情温和,嘴角也略略勾起,“是啊,是看到她了。只不过那都是好久之前了,现在到没到,谁知道呢。”

    就在话落的间隙,女生随意地朝着一侧望,随后又掐了掐她,“唉我看到她了,到了到了,在那儿呢。”

    陈念眉间稍皱,目光先是落入到最前面。

    触及到那道娉婷的身影,她笑容敛起。

    待到那道身影被人唤着,略略停住,稍后方的另一道颀长身影也渐渐地披着灯光,显现在众人的眼前。

    是沈言礼。

    陈念的笑容彻底僵硬。

    盛蔷和沈言礼从礼堂的侧边而进,在靠近舞台的地点停住,预备分道扬镳。

    距离上场还有几分钟,两人停在这儿。

    沈言礼懒洋洋唤住她,“盛蔷。”

    盛蔷转身,静静地等他说话。

    沈言礼:“没什么,你去候场。”

    盛蔷想了想身上的旗袍,“结束了以后你要是有空的话,等下我。”

    沈言礼“嗯”了声,“行。”

    周遭的灯光不算暗,礼堂里全然是人,内里的温度比起外厢,显得温暖不少。

    最先看到这两人的,是聚集在前排的那些人。

    纷纷都在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---

    靠近后排的地方,肖叙还在纠结叶京寒之前的话。

    他彻彻底底反应过来,拉着人,非要详细地问出沈言礼到底让他去社团干什么。

    还没得到回应,灯光就在这个节点倏然又落入昏暗,周遭倏然响起炸裂的欢呼声。

    坐在座位上的学生本来都百无聊赖,眼下像是被注射了兴奋-剂,纷纷直起身朝着舞台往侧边相连接的后台入口处望。

    有甚者在后排,更是径自站起来,一系列的动作连带着椅背震得嘭嘭动。

    全场都发出了不小的,此起彼伏的,类似于爆破音的尖叫。

    肖叙一头雾水,朝着身边的程也望询问,“怎么回事儿?”

    程也望眼神比较好,梗着脖子朝着下方前排望了眼,语气很是了然,“没怎么,盛蔷来了。”

    肖叙抬眼四转,望了个遍,倒是先揉了揉眼,“我他妈一定是眼花了,刚第一眼居然看到了沈狗?”

    四周的昏暗就在这个时候重新亮起,炙亮的灯像是被反复晾晒过,打在人身上,落了一层明亮的辉。

    盛蔷就站在光亮的中心。

    直面而来的面容远远比眺望而看要来的清晰,很快,话题转了两转――

    “哇她那一身是杭绣社的衣服吗?”

    “妈呀,好漂亮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靠这个前凸后翘,绝了吧。”

    而后,那个中心就在全场的注视下,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“大家好,我是本次表彰会的全体学生代表,空中乘务学院,盛蔷。”